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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0章 態度轉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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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呸,別說好聽話,我信你才有鬼。別以為我不知道,這郡馬爺的位置,是你自己騙來的。若是一開始你就說你叫齊衡,看她還搭不搭理你!”蕭榮到現在對這個女婿還耿耿於懷。

齊衡輕咳了一聲,並沒有著急解釋,而是認真地看了兩眼蕭榮,在把老丈人盯急了之前,才開口道:“岳父,其實小婿都是跟你學的。”

“什麽,你騙我閨女是跟我學的,你這不僅要挖我的心頭肉,還要往我身上潑臟水呢!”他邊說邊氣沖沖地過來,顯然是要對他動手了。

齊衡立刻往邊上一跳,急聲道:“岳父,你慢慢聽我說。當初您不也是這麽哄岳母的嘛。”

他這話音剛落,蕭榮的巴掌就落不下去了,反而疑神疑鬼地看著他。

“你說什麽?”蕭榮的臉色更難看,他感覺陳年舊賬都要被翻出來了。

“岳父,您別誤會,我不是要威脅您,或者幹什麽。我只是讓您更好理解,實際上我與瑾瑜接觸之後,是真的很喜歡她,可是她那麽恨我,所以我只能步步為營。正如當年您被擄走之後,喜歡上了王妃,可是王妃又對官府的人極其厭惡,若是她知曉您不僅是官府的人,還是皇家子弟,估摸著更不會與您接觸了。因此您只有隱瞞身份,等與她成親之後,才洩露了身份,並且百般討好,終於修成正果。”

齊衡這一番話,倒是真的勾起了蕭榮的回憶,的確與齊衡和蕭瑾瑜的相遇有幾分相像。

實際上他當初被抓去,如果及時說出自己的身份,白雯肯定不會跟他好了,所以他成日裏只裝出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,最後抱得美人歸。

“你胡說八道,我與王妃情真意切,豈是你能挑撥離間的!”他當然是不願意承認,說起來其實也算是黑歷史了,所以再想起來,除了懷念之外,還有幾分被小輩知曉之後的丟臉感。

“是是,您說什麽就是什麽。小婿真的是非常憂愁,還想請您多賜教。因為隱瞞身份這事兒,哪怕我對瑾瑜百般討好,萬事順她的心,她依然看不好我。別看方才下馬車扶著我,那其實是做給你們看的,她對我挺好的,就是經常打我。”

齊衡邊說邊擼起衣袖,就這麽輕易地把手腕上的咬痕露了出來。

“這得使不小的勁兒咬你吧?”蕭榮看清楚他手腕上的咬痕,心情略顯覆雜。

他看女婿不爽,女婿被咬了,他應該高興才是,但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。

“是的,今日因為陪她回門,她已經克制了。我就是想問問,岳母有咬過你嗎?您都是怎麽哄好她的?”

齊衡眨巴著一雙眼睛,看起來像是人畜無害的小奶狗似的,眼神裏充滿了信任、好奇和期盼,完全就把蕭榮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,在尋求他的意見。

蕭榮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形象光輝偉大起來,他拍了拍齊衡的肩膀,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。

“哎,我會讓她不要耍性子的,小打小鬧就算了,她要真是下了狠勁兒,還是挺疼的。畢竟她也是從小跟著王妃習武的。其實吧,我跟王妃成親後不久,也因為惹惱了她,被冷遇了好久,難哄著呢。這點卿卿有點像她娘。不過總歸是夫妻,況且又有感情在,冰塊也得被焐熱了。”

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婿順眼了不少,或許是同病相憐的情感在作祟,他竟然越看齊衡,越覺得他像個小可憐。

“走吧,今兒午膳我們爺倆好好喝一頓!”蕭榮摟著他的肩膀往外走,一副哥倆好的狀態。

齊衡出來的時候,遠遠的看見卓然沖他招手,他便走過去了。

“他沒有跟你過來?”卓然沒提姓名,但是齊衡卻知道他說得是誰,除了劉成之外,也沒別人了。

“我陪娘子回門,他怎麽過來?他既不是蕭家人,也不是齊家人,怎麽都輪不到他來湊熱鬧。”齊衡反問了一句。

卓然的眉頭皺了皺,想起什麽,臉上神色十分不好看:“那他是劉家人嗎?跟仇人同一個姓——”

他顯得非常激動,說起仇人的時候,雙手死死地抓住了輪椅的把手,青筋都爆出來了。

要不是他兩條腿徹底廢了,說不準這會兒已經氣得站起來了。

“你讓他認賊作父?”

因為他太過激動,不遠處的曾躍都看了過來,卓然立刻又壓低了聲音,只不過看向他的眼神,依然像一把利劍般,要把他刺穿。

齊衡瞥了他一眼,嗤笑了一聲:“我要真讓他認賊作父,你見到他的時候,他就不是醫師聖手了,而是個小太監。你與那個老太監究竟什麽仇恨,過了這些年,難不成忘了?父債子償,挺符合那老變態的想法。”

卓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,他心底的恐慌全都被齊衡說中了,逐漸冷靜了下來。

“我,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,太過激動了,你——“卓然似乎想道歉,齊衡擺擺手。

“他自小就懂事,比一般的孩子懂事許多,很久之前我就不把他當做孩子了。只不過你家的事情,我沒有告訴過他,究竟要不要他認祖歸宗,決定在你。”齊衡丟下一句話,轉身就準備走。

“你是怎麽找到他的?”

卓然輕聲問了一句,齊衡停下腳步,臉上閃過幾分不悅,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不快的事情,但是很快又消散了。

“我把他從那老變態的私宅裏偷出來的。”他只說了這麽一句,之後就揮揮手走了,哪怕卓然跟著追問,他也未曾回答一句。

倒是曾躍早就看出他們倆之間不對勁兒,這會兒湊了過來。

“他跟你說什麽呢,讓你這麽激動?是不是說什麽難聽話了?”

卓然搖頭:“沒,說得都是好聽話,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話了。”

他說完就推著輪椅走了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徒留一臉莫名其妙的曾躍。

卓然這老小子可真有意思,如果都是好聽話,那麽激動作甚,好似要站起來打人一般。

“哎,你不會是天天在府裏呆傻了吧,連好賴話都不分了吧?要是齊四郎說得真是好聽話,你可得給人賠禮道歉啊,方才那是什麽態度啊。”他還揚高了聲音叮囑了兩句。

好容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,蕭榮一改之前挑剔冷遇的態度,反而對齊衡熱情似火。

“來,乖女婿,這是我珍藏的佳釀,聽說有百年了,說是什麽百花釀,一百種花釀成的酒。我之前喝過幾口,只覺得是仙家酒,之後一直藏著沒舍得喝。今兒你來了,我們爺倆不醉不歸!”

他邊說邊親自給齊衡倒了一杯酒,紅光滿面,聲音亮如洪鐘,完全是真心實意的高興。

他這幾句話,讓周圍坐著的人都驚了。

這什麽狀況,蕭榮一直不願意承認齊衡的身份,哪怕有皇上的賜婚聖旨,他也要自欺欺人,不允許其他人在他面前提,齊衡是他女婿。

但如今他不僅自己喊出了這個稱呼,而且還在前面加了個“乖“字,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

蕭瑾瑜看了半天,也沒看出來身邊這男人有哪一點跟乖搭得上邊的,分明最不乖的就是他了。

“你給我爹灌了什麽迷魂湯?”她不由得戳了戳齊衡,壓低了聲音不滿地質問道。

“卿卿,幹什麽呢?在外面要給男人面子,有什麽事情回去說,別看你是個姑娘家,但你自小習武,那一指頭力氣也挺大的,要是戳壞了怎麽辦?”

這邊她還沒等來男人的回答,那邊她爹已經開始打抱不平了。

蕭榮這話,讓蕭瑾瑜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,這親爹竟然是幫著齊衡說話,

“爹,我是你女兒啊。”她半晌才冒了一句。

“對,乖卿卿,別總欺負人。溫平其實人不錯,雖然騙了你,但是總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。一棍子打死要不得。來,乖女婿,我們走一個。”

蕭榮說的時候,還沖她使了個眼色,似乎有別的話等之後再說,在桌上當著大家的面兒,並不是所有話都好開口的。

蕭瑾瑜這一頓飯都吃的莫名其妙,她爹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對著女婿一口一個乖,大半都是誇獎他的話,什麽年輕有為、年少有成,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堆。

齊衡也全都不要臉的接受了,還不停的說:“以後萬事仰仗岳父了,小婿若再有困難,必定多向您取取經,希望能早日達成所願。”

他邊說還邊看了一眼蕭瑾瑜,蕭榮立刻點頭,拍著胸脯應承下來了。

看著這兩人眉來眼去,時不時地還要把眼神放在她身上,蕭瑾瑜就明白肯定是有什麽關於她的事兒發生了,這倆人而且還很有可能達成了什麽協議,才導致這麽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
可惜她就是挖不出來,最後還是白雯拍拍她的手,讓她稍安勿躁,親自出馬灌醉了蕭榮。

“你跟我爹說什麽了?”她領著齊衡往自己的院子走,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的表情。

“我就是向他取取經,希望知道他是怎麽哄岳母的。我不希望總是惹你不高興啊,更不想去書房睡,岳父可能看我是真心對你,所以被我感動了?之後就對我不錯了,還總讓我不著急,慢慢來。”齊衡一臉無辜的表情,蕭瑾瑜死盯著他看了許久,見他不像撒謊,才放過了他。

“我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軟了,就被你這兩句話糊弄的,就看到了你的真心?我都還沒看到,他倒先看到了。”她對此有些不屑一顧,還輕輕翻了個白眼。

齊衡眨眨眼,嘴角勾起,臉上閃過幾分狡黠的笑容。

這裏是蕭瑾瑜的閨房,雖說不是燕北的那個,但是房內的布置與之前一模一樣。

齊衡還曾在院子裏的樹下等過她,也曾在這屋子裏,捧著她的臉親吻,當然還曾被她用撩陰腳狠狠地踢過,總之這裏的回憶有無數,想起來就一幕一幕。

“歇一歇,午後就走了。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。”蕭瑾瑜直接躺在貴妃椅上,跟沒骨頭似的,長嘆了一口氣。

她特別喜歡躺椅,陪嫁裏面也有一個黃梨木做的躺椅,此刻歪在自家的椅子上,只覺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懶散舒適的氣息。

“成。”齊衡說了這麽一個字後,就直接進了裏屋,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,就恢覆了一陣平靜。

“齊衡?”她喊了一聲,裏頭沒人答。

“齊溫平?”

“嗯?”他終於回了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

“休息。”

兩個人就在裏外屋對話,蕭瑾瑜還怕他聽不見,伸著頭揚高了聲音,最後還是她耐不住了,才起身跑進去看。

結果就見他四肢攤開,舒服地躺在她的拔步床上,輕閉著眼睛隨時要睡著一般。

“你倒是會享受。”她坐到了床邊,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,讓他睜開眼。

“我之前來過你的閨房,陪著你笑鬧,唯獨沒躺過這張床。這回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躺了,自然要睡個夠。來,上來,陪我躺一躺。告訴它,以後都得由我陪你睡了。”

他邊說邊拍了拍床邊,挪了個位置給她。

蕭瑾瑜嗤笑了一聲,似乎想刺他幾句,最後還是躺在他身邊了,哪怕被他搭著腰摟進了懷裏,也沒什麽反抗。

身下的床是她睡了十幾年的,身旁的人是她熟悉的,周圍的溫度和氣息都是極其安全,困意一下子就襲來,閉上眼睛就沈沈地進入了夢想之中。

白雯好不容易把醉鬼的嘴巴撬開,打聽來她想要的消息,過來告訴蕭瑾瑜的時候,卻被告知兩個人睡午覺了。

她悄悄地進來看了兩眼,見到自家閨女趴在女婿懷裏,睡得安穩,絲毫沒有之前鬧變扭的樣子,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。

再一想自己打聽來的消息,以及蕭榮對她的控訴,說當初她得知被騙後,她總是橫豎看他不順眼,還愛動手打他,他委屈。

現在女婿也委屈,哪怕給女婿受委屈的是自己親生女兒,他也想出手援助,堂堂男子漢不能活得這麽窩囊。

醉鬼還有一長串豪言壯語沒來得及抒發,就直接這麽吐了,讓白雯又氣又笑。

“成,等他們醒了之後,再告訴我。”

就這麽著,等蕭瑾瑜睡醒梳洗過後,等到她娘時,白雯說得第一句,就讓她有些發懵。

“嫁過去了就好好過日子,不要太耍性子,齊四郎是個還不錯的孩子,不要總讓他為難,男人也是要自尊的。”

蕭瑾瑜眨了眨眼,她懷疑睡夢中被人動了手腳,為何她娘也護著那混球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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